第(2/3)页 “世人何以将传宗接代视为头等大事?是为续香火,是为死后享受子孙的祭祀,如不如此,世人传宗接代的动力便会大打折扣,为何宁可屈待子辈,不可屈待父辈,不外乎是为了将来自已做了父辈,为了将来自已这个媳妇熬成婆……也正因如此,家族才得以延续,进而小家的稳定,塑造国家的稳定,我大明何以以孝治天下?” “因为这个‘孝’,使得小家有了凝聚力,使得小家对大家有了归属心。世人何以那般热衷于追求飞黄腾达?更多是为光宗耀祖,是为封妻荫子……个人的物欲享受,反而再其次。精神享受本就高于肉身享受,动力的源泉是精神上的……” “基于此,儒家不是最好的,却是最合适的。” “心学不是不好,而是它根本不具备推广性,一旦推广,凝聚力便不复存在。因为人性根本迈不过‘心即理’这一关,人性经不起考验,更经不起诱惑,又有多少人能走到‘存天理、灭私欲’这一关?” “心学只会沦为功利性的利已学术!” 赵贞吉已经放飞自我,全然不顾如此说话,会有什么后果…… “人人都可成圣,人人都是圣人,孔孟必将被摒弃,人人都是圣人……需知,帝王也是圣人。” “人人都是圣人,帝王这个圣人,也就不被需要了。” “指有长短,人有参差,世上终是蠢人多……人人都可成圣,只会是蠢人淹没智人,只会是秩序崩坏……” 赵贞吉说道:“心学推广的代价不难猜想,后果只有一个——由实向虚!” 言罢,赵贞吉深深拜了下去,“伏望太上皇,一思再思,再思三思。” “呼……” 朱厚熜长长舒了口气,道,“你可算是说完了。” 赵贞吉心头一颤,抬头望向太上皇。 “你说完了,该朕说了吧?” 赵贞吉默然。 朱厚熜说道:“你说的很好,说的很对,可从根上就错了。” “臣没有错。” “你错了……” “臣没有错!”赵贞吉坚持已见,“恳请太上皇收回推广心学的心思!” “……”朱厚熜无奈道,“要不你再说会儿?” “……” 赵贞吉一脸颓然,该说的,不该说的,他都已经说了,还能说什么? “既然你不说,那便朕说。” 朱厚熜深吸一口气,道:“说你错了,不是你这番话错了,而是你认知中的推广心学是错的。” “心学只要推广,就是错的。” “嘿?”朱厚熜气笑道,“要你说,你又不说,朕说,你又抬杠……怎么,你也打算以死明志?” 赵贞吉神情悲怆,再不发一言。 朱厚熜这才继续说道:“推广心学从不是为推广心学,而是重塑孔孟学说!” 赵贞吉内心嗤之以鼻,保持沉默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