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6章-《穿成渣A后我的O怀孕了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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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梁适可以确定的是,  自己并未给陆佳宜留下过什么好印象。
    第一次见面是在美术馆门口,她跟秦厘霜差点打起来。
    第二次是在秦家晚宴,当时的她没能救许清竹,  匆忙赶去找许清竹的模样还有几分狼狈。
    哪里给陆佳宜留下的好印象,还值当让她夸自己?
    梁适觉得,  可能是陆佳宜为了讨许清竹的欢心才这么说。
    事实上,  许清竹也真的很开心。
    连一同去吃饭,都要喊陆佳宜。
    陆佳宜也识趣,朝她们挥挥手,“许总,  你和你太太去吃,  我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。”
    “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。”陆佳宜说。
    梁适也朝她挥手,还不忘给她推荐,“绕过这条街的那个部队火锅挺好吃的,还有隔壁的那家日料。”
    陆佳宜点头,  “知道了,  谢谢。”
    很有礼貌。
    她脸上总是挂着得体的笑意,  一看就是很有涵养的人,  不是那种没什么文化的暴发户。
    正因如此,才让人讨厌不起来。
    也让人格外有危机感。
    此刻月亮高悬,星星细碎地散落在黑色的夜空里,  就像是洒满了碎钻。
    路灯悉数亮起,  整座城市都被笼入一层温柔的光中。
    梁适拉着许清竹在路上散步,有几次她都失神。
    两人选择去吃湘菜。
    到了餐馆,梁适坐在许清竹对面才看见她的眼睛。
    眼底乌青很重,  是连粉底都遮不住的状态。
    见她看过来,  许清竹伸出两只手捂住脸,  “干嘛啊?”
    梁适伸手去抹她眼底的粉底。
    许清竹往后退,“外面呢。”
    梁适问:“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没睡好?”
    “是啊。”许清竹叹气:“最近一直在忙新项目,陆佳宜竟然是京都陆家的那个哎,以前我听祖父提起过,他祖父和我祖父好像关系还蛮好的,所以我们在准备合作的事儿。”
    许清竹说话的时候低头拆筷子,避开了梁适那会直击人心的眼神。
    可是相处这么久,又怎么观察不到这些细节。
    梁适抿唇:“所以,陆佳宜好吗?”
    “指哪方面?”许清竹把筷子递给她,然后笑了笑:“当合作伙伴的话,确实无可挑剔,她工作能力强到可怕。你看我的黑眼圈……”
    许清竹说着又立刻遮住眼睛,“算了,你还是不要看,太丑了。”
    “都怪她啊。”许清竹说:“我上学的时候都没体会过这种感觉,她是真的……卷。”
    “譬如。”梁适温和地问。
    “我以为两天才能做完的企划案,她三小时就能搞定。”许清竹说:“就是跟她合作,必须要有特别高的专注力,以及特别强的熬夜能力。”
    太久没见,许清竹好像比之前还活跃,聊起职场的事儿滔滔不绝。
    聊得最多的还是陆佳宜。
    陆佳宜这个名字以三分钟一次的频率频繁出现。
    “她就和熬鹰似的。”许清竹摇头:“我助理被她熬病了。”
    梁适: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我以为许老师就够卷了。”梁适轻笑:“没想到还有比许老师还卷的人。”
    “那你真应该和陆佳宜打一下交道。”许清竹感慨。
    看得出来,跟陆佳宜工作这几天,许清竹还是蛮开心的。
    起码和陆佳宜合作是让人很愉快的一件事。
    没谁会不喜欢一个工作效率高且对工作充满无限热情的合作伙伴。
    这也是许清竹对陆佳宜赞不绝口的原因。
    只是这些话听在梁适耳朵里蛮不是滋味。
    心情稍有些低落。
    店里人不多,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上来。
    许清竹察觉到她的低气压,试探着问:“你是不是不高兴?”
    梁适下意识回答:“啊?没有吧。”
    连自己都说得不确定。
    许清竹便笃定了,“是因为我一直提起陆佳宜吗?”
    梁适:“……”
    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    两人隔着一张桌子,中间是热菜蒸腾而上的雾气。
    分明不到一米,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。
    让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。
    许清竹盯着她看,忽地轻笑:“吃醋啦?”
    梁适抿唇,而后点头。
    她看出了许清竹笑容下的小心翼翼,于是给她夹了一筷子红辣辣的菜,笑道:“许老师长得这么漂亮,工作能力又这么强,多招人喜欢啊。”
    许清竹闻言一怔,撑着下巴专注地看向梁适:“那招你喜欢吗?”
    梁适笃定点头:“很喜欢。”
    许清竹的笑意是从眼尾漫散开的,温柔又美好。
    梁适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陌生的笑容,是强撑起来的笑意。
    看上去从容不迫,却好像比之前少了什么。
    梁适心不在焉地吃完饭,等到要出餐厅时看到许清竹低头揉眼睛,忽地才明白。
    许清竹太疲惫了,少了之前的那份灵气。
    无论是逗弄她还是调侃,都是强撑着去进行的。
    跟在陆佳宜面前的状态并不一样。
    她在陆佳宜面前是放松的,是无所谓的,没有绵绵情意,也没有要遮掩的。
    可她在自己面前不断遮掩,怕自己发现她的脆弱、狼狈、难受,所以就像是戴上面具一样。
    她小心翼翼如走钢刃,想给人游刃有余的感觉,偏演技还不够高超。
    大抵是日日来的噩梦折磨,再加上新业务的开拓,她像是被放在齿轮上高速旋转的零件,一刻不得闲。
    可在看见梁适之后,她依旧要带着笑,要说好听的话,要像以前一样逗弄调侃去活跃气氛。
    因为梁适太闷。
    梁适习惯性把所有话都藏起来,把真实的自己也藏起来。
    所以许清竹要做主动者。
    可在陆佳宜面前,她不用的啊。
    因为不必伪装,所以能轻松地谈笑风生,哪怕是疲惫,却在提起工作时眼里熠熠生辉。
    梁适的心在一瞬间沉入海底。
    明天上午没有她的戏份,所以晚上可以回家。
    梁适开车,许清竹安静地坐在副驾,车内太安静,但许清竹还强撑着精神,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梁适在剧组里的生活。
    遇见了什么人,拍了什么戏。
    梁适一一回答,可这些对许清竹来说都是陌生的领域,她听起来兴致缺缺,甚至昏昏欲睡,可她依旧强撑着精神听,做着梁适无趣生活最捧场的观众。
    梁适光是听她的声音就觉得疲惫了。
    最后终于忍不住,低声道:“宝宝,你困了就睡吧。”
    说话的尾音里带着哽咽。
    许清竹靠在车窗上,认真地侧目看向梁适:“我不困呀。”
    分明眼睛都泛着红,上下眼皮直打架。
    “乖。”梁适声音愈发低:“等到了我叫你。”
    “我真的不困。”许清竹单手撑着脑袋,手指插入发间,“你难得回来,我想多看看你。”
    许清竹笑着说:“都好几天没见你了,好想你啊。”
    “回家以后慢慢看。”梁适说。
    许清竹依旧没听她的,只是靠在车窗上的脑袋摇摇晃晃,没有睡着,但是眼皮耷拉下去,也还留着一条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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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车一停下,许清竹就睁开了眼睛。
    还没等梁适坐在位置上发呆,她便起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,结果因为车内空间狭小,她的胳膊碰在了车玻璃上,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。
    “看来最近真的加班加惨了。”许清竹自言自语,“等忙完这段时间,我一定要歇一歇。”
    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感觉。
    梁适看向她,眼里蛮是晶莹。
    因为她伪装得太认真太辛苦,梁适都不忍心拆穿。
    “回家吧。”梁适说。
    许清竹打开车门,“终于能回家了。”
    她以前是从来不会这么说的,通常都只说:“好啊。”或是“走吧。”
    越来越多的字,越扬越高的语调。
    无一不在显露着她的刻意。
    梁适把她的刻意归类为:故作轻松。
    如果她演技好一些,梁适就会进入她所编织的幻境之中。
    可偏偏她演技不好,拙劣的演技让人能轻易看穿她的疲惫。
    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。
    可梁适真的太熟悉她。
    分明没有相处太久,可她的每一个小动作,每一个表情,都像是刻在梁适脑海里一样。
    只要她说了上句,梁适在脑海中几乎就能想象到下句。
    两人安静地进入电梯,许清竹从下一车就攀住梁适的胳膊,几乎是挨着她走的。
    一直到门口,梁适开锁进门。
    等到人站在玄关处,许清竹才忽地想起什么,惊慌地关闭了已经打开的客厅里的灯。
    “你等一下。”许清竹连鞋都没换就跑进客厅,从沙发上抱起一团东西回了卧室。
    其实一进门就看见了。
    那是被子和枕头。
    在她不在的这些天,许清竹都是在沙发上睡的。
    梁适站在玄关处,不知所措。
    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    心头被酸涩填满,就像是咬了一口初春的杏,满口的苦涩。
    梁适像个木偶一样站在玄关处,没有再开灯。
    而匆忙把被子枕头扔回房间的许清竹在走出房间时,忽然反应过来,站在那儿和梁适在黑暗中四目相对。
    梁适脱掉了外套,在黑暗中也能准确无误地把外套挂在衣钩上。
    里头是件藕色的毛衣,搭了件黑色紧身裤,显得她腿又细又长。
    梁适什么都没说,弯腰换上拖鞋。
    隔着不远距离,她能精准地感受到许清竹的尴尬和无措。
    许清竹站在那儿,十根手指交错相叠。
    “那个……”许清竹在寂静中出声,却又顿住。
    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    梁适笑了下,“在沙发睡不怕着凉吗?”
    她们默契地没有打开房间的灯,摸黑前行。
    许清竹说:“还好,就……最近工作多嘛,我就在沙发上一直弄,弄累了就睡了。”
    她终于想到了借口,“那天睡了一晚确实有点着凉,所以我就把被子拿出来了,其实就睡了两天……”
    越说声音越弱,因为梁适已经走到她面前。
    月光穿过玻璃,落下一室银辉。
    许清竹仰起头和梁适四目相对,那双浅褐色的瞳仁漂亮,却显得有些凉薄。
    好似没什么能被她放在心上。
    哪怕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。
    许清竹舔了舔唇,她缓缓抬起手摸向梁适的下颌线,认真又专注地喊她:“梁适。”
    “我在。”梁适说。
    许清竹闭了闭眼,晶莹的眼泪挂在眼睫上,“我不想骗你。”
    梁适轻轻应了声: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 “我好想你。”许清竹说。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梁适说:“我也……”
    没等梁适的话说完,许清竹便踮起脚尖吻向她。
    她的外套扔在地上,双臂紧紧攀住梁适的脖颈,整个人都挂在了梁适身上。
    颇有公路电影里行至穷途末路,落日余晖照在断崖上的凄凉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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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清竹又被噩梦惊醒了。
    她醒来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三点半。
    已经好几个夜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,然后就是独自熬过这漫漫长夜。
    今天似乎好一些,因为身侧睡了人,她小心翼翼地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,发现是凌晨四点。
    比之前多睡了半个小时。
    也可能是因为昨晚闹得狠一些。
    身侧的梁适还在熟睡,许清竹感觉小腹有些坠痛,把她整个人都往下拽的那种。
    于是蹑手蹑脚地去了卫生间。
    好像是经期提前到来了,裤子上有血迹。
    她换了条内裤,垫上新的卫生巾。
    柜子里的卫生巾应该还是上次梁适用完剩下的,只有两片。
    倒是护垫还蛮多。
    卫生间里的灯很暗,她也没带手机,就坐在马桶上发呆。
    抬手抹了下额头,因为噩梦而出的冷汗已经蒸发殆尽,手顺势落在额头上,借以支撑自己上半身的重量。
    小腹的痛感远远不及脑子里的昏沉感来得更让人难受。
    就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你脑海里吵架一样,听不到它们在争吵什么,但就是能听到嘈杂的声响。
    再具体一点,就好像睡在俞江大桥边,桥上不断来往车辆,永远可以听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。
    无可奈何,无能为力。
    这是许清竹最近常有的状态。
    很多时候她便不愿意睡了,起来开始工作。
    可工作也总有处理完的时候,她便买了一架消音钢琴放在梁适那个卧室里,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试着弹弹,也算是个消遣。
    但更多的时候,她会在沙发上呆坐一夜,直到天亮。
    以往是个作息很正常的人,在这个年轻人都在尝试阴间作息的年代,她常被sally和林洛希吐槽活得一点儿都不像个年轻人。
    很多年未曾见过凌晨六点的太阳,最近日日得见。
    甚至,睡觉都成了一种可怕的事情。
    只要一想到睡觉,她便开始抗拒。
    她觉得是那张床的问题,所以把被子和枕头放到了沙发上,睡前开着电视,寻个轻松的慢综艺或是旧电影看,然后继续睡觉。
    可没想到依旧没什么改善。
    只是沙发上更便于发呆。
    所以她就躺在沙发上了。
    睡不好带来的最直观影响就是精神萎靡,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精气神儿。
    白日里走神的时间也越来越多,林洛希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妖怪给跟上了,频繁疑神疑鬼,还让她找个跳大神的看一看。
    许清竹还真去了,事实发现封建迷信不可取。
    那人要许清竹喝石灰水,说她身上跟了个狐仙儿。
    当时林洛希都傻了,许清竹把那石灰水倒地上,开车回市区买了杯热奶茶。
    这些天过得确实很糟糕。
    可只要想到梁适,许清竹就觉得还好。
    她也知道不能让梁适知道这些,依照梁适的性格,要是知道了这些,肯定会内疚自责。
    所以她要表现的格外活跃,把所有的不适感都推给工作。
    用工作这个万金油借口,可以让梁适避免内疚。
    梁适应该是知道什么,这件事也可能跟陆佳宜相关。
    但梁适不愿意说或是不能说,所以许清竹便不问。
    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。
    要么是被欺骗,要么是看梁适为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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